“这些怪物还会复活，先离开这里。”
布雷看了看苏锦儿，转身对着诺娃说。
那个名叫凯尔的人和机械师靠在墙角，擦拭着手里黝黑发亮的步枪，没有作声。
刚才的冲突在布雷的吼声里告了段落，但显然他们还有芥蒂。
苏锦儿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没有看他们。
她手里的短刀一直握得很紧，她怕自己看一眼，只一眼，这把刀就会斩断他们的脖子。
杀意还在涌动，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控制，所以她不看。
埋着头走到诺娃身后，决定把之后的事交付给她。
指望一个自闭了二十几年的死宅和人类打交道，太难。
“我们只能往前。想要离开这里我们必须合作。”
诺娃这个时候才开口。
“向前？怎么向前。这种鬼东西，每一次复活都比上一次更强大。”
布雷指了指地上的残骸，又看了看诺娃，这一次目光停在她受伤的手臂上。
“你……的手？”
他注意到破碎的皮肤下各种复杂的金属结构。
“没事，只是机械臂。”
诺娃不动声色，简短地回答。
布雷点了点头，不疑有他。
“我不赞成继续向深处去。一开始我们被怪物追到这颗大树的内部，是被逼无奈。既然现在可以安全退出，不能放弃这个机会。”
“退出去之后，我们依然被困在这里。”
“至少外面的空间足够，面对这些鬼东西有更多的反应时间。”
布雷顿了顿，想起她们可能不清楚，于是补充：“我已经向总部发出求援信号，只要拖两天，就会有人来营救。”
“从你们总部到这要几天？三天？情况好的话，两天？”
诺娃反问他。
“三天。”
“三天的时间没有食物，没有弹药补给，我们早死了。”
“食物，我们还可以坚持两天。”
“弹药呢？”
布雷沉默，原本就是作为前哨站侦查小队执行例行任务，根本就没有携带备用的弹药。
除了每个人弹夹里的八九十发子弹以外，他们什么都没有。
见布雷沉默，诺娃才继续说：“整座森林都是这颗大树的延伸。只要毁了它。我们可以出去。”
“只要我们还在这座森林里一秒，这些怪物就不会放弃杀死我们。”
她顿了顿：“这是最好的办法。事实上，也是唯一的办法。”
“你想怎么做？”
“这颗大树既然如此急于消灭我们这些入侵者。也就意味着，我们有足够的力量对它造成威胁。”
诺娃看了看挂在他们腰间的高爆炸弹，继续说：“这棵树的核心里有些什么，一定是它的弱点。”
“几成把握。”
“七成。”
布雷沉吟了片刻，伸出手：“合作愉快。”
人类总是能审时度势，在共同的困难面前以最大的效率结成短暂的利益共同体。
诺娃在心里的规则上记录上新的一笔。
“这些东西复活的周期大概只有五分钟。我们现在必须走了。”
既然作出了决定，一行人就要离开。
苏锦儿没说什么，只是给了诺娃一个眼神，就转身回去接还在后面的苏然。
布雷愣了一下，想起应该还有一个更小的女孩好像没看到，却还是问：“她去干什么？”
“接女儿。”
“刚才就想问，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，但那只怪物复活之后，是你妹妹一个人解决的，对么？”
“只可能是她，可我不清楚。那些怪物似乎具有剥夺其他生物认知其存在的能力。那段时间的记忆很模糊。”
记忆矩阵发生的混乱很奇怪，从视觉设备返回的数据庞杂而没有规律。以现在核心的运算力，那些信息只能以山呼海啸来形容。
“你的妹妹……是能力者？”布雷说『能力者』这三个字的时候有些犹豫，像在谈论什么禁忌。
诺娃不明白这个词汇代表了什么，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摇头：“不算。”
不算。
就算是诺娃这样——以严谨作为事物美感的衡量标准。有些时候也开始喜欢上一些模凌两可的东西。
很快，苏锦儿牵着比她矮了一个头的苏然，回到了前行的队伍。
诺娃从地上捡起几块怪物的躯干说：“让这些生物的躯体离开大树的接触范围，应该可以永久地杀死它们。”
布雷眼睛里放光，刚想说什么，又被诺娃打断。
“但就算杀死了一只，还会有新的千千万万只。从它们的躯体里抽离出一部分，可以减缓它们复活的速度。这样也许更有意义。”
只是简短的几句话，布雷开始觉得眼前这个身材好得有些过分的美少女，比之外表，缜密的心思似乎要更恐怖。
“伊恩，凯尔，你们每人拿上几块那些鬼东西的尸体。”
布雷的脑子虽然没人家灵光，但活学活用上，还是很快。
“这些植物有吸收辐射、收纳空气中漂浮放射物的能力。你们应该已经注意到了。这整片片森林都没有被『污染』。”
诺娃把手里坚硬的树枝扔给了布雷。
“虽然外面的很多生物也有这样的性状，但这座森林里似乎更奇怪。”
“这些东西可以拿回去给你们的研究机构。”
诺娃说完，和苏锦儿一起走到了队伍的最后面。
就这样，七个人的队伍沿着蜿蜒向上的通道一路前行。
似乎也应证了诺娃的观点，那些烦人的怪物一直都没再袭击他们。
直到他们一路走出通道，原本就宽敞可以走辆大货车大小的通道，再一次豁然开朗。
在这座树的核心里，存在着一个巨大空旷的球形空间。
这空间差不多足球场大小，四周的墙壁上布满了发着绿光的纹理，像是人类组织的血脉，也像大地交错的溪流。
有种感官上给人以『生命力』的东西，在那些发光的脉络里涌动。
一行人停在通道的出口，张望着，感叹着，一时间，都无言。
而更让他们震撼的，不止于此。
巨大的绿色光球在百万树枝的簇拥下推举到这空间的正中央。
它发出的光芒有节奏的律动。
不知道为什么，所有人第一时间的想法都惊人的雷同——那是这座森林的心脏。
# 昨天在下写爬虫写傻了，今天还是一更……
# 明天应该是两更没错了= =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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